话音落时,厅中鸦雀无声,唯有烛芯爆响,溅起几点火星。屠稔稔僵立原地,脸色青白交错,在满室威压下,活像一株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残花。
屠稔稔忽而仰头大笑,笑声震得烛火明灭不定:“好个梁王府!说到底不过是嫌我出身戏班,配不上你们金枝玉叶!罢了罢了,我这就走!只是莫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够了!” 杨炯扬手打断,眉峰拧成个死结,“母亲问你要凭证,你若拿不出,便休要再纠缠,哪来这些撒泼话!”
“龙虎山已然认下我的身份,还要如何证明?” 屠稔稔杏眼圆睁,眼底泛起水光,神色间尽是被轻贱的屈辱。
王修忽而冷笑一声,讥讽道:“姑娘倒是好手段。正一派内斗不休,你借着重立玄真青莲道统的由头,与各派暗中交易,这才换来个‘认亲’的名分。先取龙虎山的势,再来梁王府逼宫,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屠稔稔身形晃了晃,惨然笑道:“原来从始至终,你们不过想看我笑话!”
她猛地转身,广袖扫翻案上茶盏,瓷片碎裂声混着哽咽,惊得满座皆寂。烛火摇曳中,她单薄的身影已向厅外迈去。
“站住!我梁王府的门槛,岂容你随意践踏?” 耶律拔芹柳眉倒竖,凤目含霜,字字如淬了冰的钢针掷地有声。
厅中烛火忽地一暗,将她周身气势衬得愈发森冷。
屠稔稔冷笑一声,广袖无风自动,周身气息翻涌如浪:“好个不念旧情的梁王府!撕毁婚约在先,如今还要杀人灭口?”
话虽强硬,目光扫过涌来的三名高手时,心底却泛起丝丝寒意。
谢南忽而轻咳一声,扶着鬓边银簪缓缓起身:“到底是上了年纪,熬不得这长夜。”
她似不经意地拉住身旁炸毛的小鱼儿,幽幽叹道:“走吧,莫要扰了年轻人的热闹。”
二人身影渐远,厅中气氛愈发凝重。
耶律拔芹缓步上前,裙裾扫过满地狼藉,漠然道:“我不管你真也好,假也罢,敢往我王府身上泼脏水!” 她指尖轻抚腰间贞洁卫,眼波流转间尽是狠厉,“我耶律氏最是睚眦必报。今日若不给你个教训,长安城怕是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