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高五尺!”原武县的师爷摇着蒲扇,站在树荫下吆喝,“朝廷的章程写得明白,八月前必须完工!”
河堤上。
河工们窃窃私语,低咕不停。
大家望着远处几乎断流的河面,忍不住嘀咕:
“师爷,这河都快见底了,咱修这大堤防啥嘞?防龙王打喷嚏吗?”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几个年轻河工跟着起哄:“奏是!水都没有,修个屁的堤!”
师爷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蒲扇往腰间一插,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反了恁了!朝廷的旨意也敢质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恁捆了送衙门!”
河工们便撇着嘴不再多言。
师爷又提高了声音骂道:
“俺们原武县,还有阳武县,黄河决堤多少次了?去年的教训,你们都忘啦?老实点!”
……
原武县衙门里。
知县周大人正焦头烂额地翻着开封府下发的文书。
“再征发三千民夫?”他抬头看向师爷,声音都变了调,“上个月才征了两千,如今各村壮丁都快抽空了!”
师爷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大人,知府那边催得紧,说是朝廷下了死命令”
“死命令?”周知县冷笑一声,把文书重重拍在桌上,“黄河都快干了,修堤的钱粮却像流水似的往外淌!百姓们饿着肚子干活,再这么下去”
他没说完,但师爷懂他的意思——民怨沸腾,迟早要出事。
……
开封府。
知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