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弄得一脸懵。
圆融道长朝陈太太拱了拱手,温和道:“居士许是听岔了,我从未说陈少爷与袁姑娘的八字有什么问题,我说有碍子嗣,是指令郎的病。
他这是打娘胎来带出来的残缺,是先天的,很有可能下一代也会如此,故而不建议留后。”
轰——
陈太太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叫下一代也会如此?什么叫不建议留后?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觉疼痛,她盯着圆融道长那张皱纹纵横的脸,忽然觉得那对白眉下的眼睛像两口深井,里面藏着妖怪,会吞噬人的希望。
好一阵,头晕目眩才好了些,她听见附近香客惊讶的声音。
“知县公子天生残缺?!缺胳膊少腿吗?”
“我怎么没听说过?”
“嘿,你别说,咱们清水县和顺庆府官宦家的公子,基本都在嘉湖书院念书,确实没听说陈公子去念书……”
这些窃窃私语犹如毒蛇般钻进陈太太的耳朵,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圆融道长的白眉在她视线里扭曲成两条蠕动的蛆虫,香炉里升起的烟也化作无数讥讽的鬼脸。
“太太!”张嬷嬷急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却被一把推开。
陈太太猛地转身,猩红的双眼扫过那些交头接耳的香客,那些人立刻噤若寒蝉,却又在她转身后,用帕子掩着嘴,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