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的低语被海鸥的尖鸣打断,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周围的路人有的投来鄙夷的目光,有的匆匆走过,不愿多看。几个本地孩童嬉笑着朝他扔果核,却被卫兵一声呵斥吓得四散奔逃。神权的威严在雅法港的土地上被狠狠践踏——李漓的铁腕治下,教士的狂热不再是不可触碰的圣光,而是可以被公开羞辱的凡人之罪。
雅法港的码头边,烈日炙烤着大地,海风裹挟着咸腥与血腥的气息,呼啸着席卷一座摇摇欲坠的亚麻凉棚。棚顶在狂风中剧烈鼓动,发出猎猎的声响,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舞台上的帷幕。凉棚下,李漓与随从们围坐在一张饱经风霜的木桌旁,陶罐里的薄荷茶散发着刺鼻的清香,蒸汽在空气中扭曲如鬼魅。
李漓斜倚在木椅上,肩上的轻甲沾满尘土,泛着冷硬的暗光,圣剑德尔克鲁倚在桌旁,剑鞘的铜饰在阳光下闪着血红的微光。李漓端起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光扫过四周,摆出一副看似人畜无害的表情。
赫利坐在李漓对面,几缕发丝从头巾下垂落,贴在汗湿的脸颊上,眉宇间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英气。她猛地一拍桌案,陶杯随之跃动,叮当作响,声音锋利如割铁之刃:“戈弗雷——那披着圣袍的老狐狸!嘴上念着主的荣耀,心里却早盘算着找个积极提倡世俗主义的封臣,替他去和教廷唱反调!”她的话如箭啸穿空,刺破凉棚下的沉寂,引来几人侧目。
一旁的蓓赫纳兹斜倚木柱,深红丝袍在微风中翻卷如火,波斯绣纹宛若游蛇,在阳光中流转妖冶。她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哼,这些打着十字的‘神之勇士’,所谓虔诚,不过是掩饰权欲的假面而已。”
扎伊纳布坐在李漓身旁,淡绿的亚麻裙早已沾满尘土,裙摆在风中微颤。她眉头紧蹙,手中的羊皮纸被揉得皱巴巴,语气中透着焦躁不安:“今天进港的商船,没有一艘船属于任何一家我们熟识的商会!苏尔家的船队更是没影没踪。埃尔雅金该不会是光顾着赚钱,早把运兵这档子事忘脑后了吧?”
李漓缓缓放下陶杯,目光如寒刃落在她脸上,戏谑里带着一丝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