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低矮窗外的月光正照在凌久时脸上。
那扇酒窖木门其实努努力就能出去。
也许他也不是非凌久时不可。
只是那时太年少,一瞬月色迷人眼。
久时都走了,他也该走了。
高大威突然笑起来,又回头对吴崎说:“胡说八道,我走了”
他说完就真的转身而去,不再留恋。
吴崎挠挠头,也没管他了。
汽笛声长鸣,船离开码头,微风浪远人影消薄。
凌久时站在甲板上,望着码头那边越来越小的,他这前半生所有的亲朋沉默。
“凌凌”
凌久时回头,身边阮澜烛侧身对他笑。
在这一瞬间,凌久时突然想起曾经在那些纷杂的洋文书中看见的一句话,不由得没忍住问道
“阮澜烛”
“嗯?”
“你为什么能等我那么久,你不怕吗,万一等了我很多年,我却依然想不起你,该怎么办?”
“怕什么,如果你一天想不起来,我就等你一天,如果你一年想不起来,我就等你一年……”
“那如果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呢?”
“那我就等你下辈子”
海鸟鸣叫而过,凌久时看着他,半晌嘴里突然叽里咕噜蹦出来一大段洋文。
阮澜烛疑惑问:“你说了什么?”
凌久时笑道:“我说你是个大傻瓜”
阮澜烛:“……”
凌凌真的学坏了。
大傻瓜就三个字,他说了那么长一串,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不过阮澜烛的记忆力向来惊人,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发音,复述给别人写下来,并辗转找到了那段话的出处。
原来凌久时念的是一首没有署名的诗。
诗中这样写道:
希望是绝望中悄然盛开的鲜花
我翻山越岭将它采摘
等黎明到来时
送给生命中唯一且至高的神只
并向他宣誓
我将爱他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