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亦穿过盛京大街小巷。
从前迎我敬我的百姓,丢来的东西变成了烂菜叶,臭鸡蛋,还有浓痰泔水
那时,我望着满身污秽,恨意盈盈。想我黎戎从出生起,从不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只有我辱旁人的,不曾有旁人辱我。决心杀回去。
可接下来这五年里,我周身所有的人都一个一个离开,因我获罪。
便是驰蘅,也因被我连坐,被罚去边疆为祖守灵。
时至如今,回想这一生,我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活着。
我数次想过,若我最初就死掉了,是不是他们不会因为受牵累?
一如常山,没了我这个念想,许是他不会叛出营地,他仍是将领,仍在保家国,立功业”
姜暖之揉了揉发酸的眸子,不知如何安抚他,只是叹气,环住他紧实的腰,安抚似的自上而下顺着。
黎戎紧绷着的身子略微颓丧,俯身抵在她的额头上。
姜暖之恍惚之间只觉头皮一凉,顺着他后背的时候猛的一顿。
阿戎他……哭了?
嘴唇轻起了好几次,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大抵能做的就只有陪伴了吧。
这一日,黎戎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讲起阿旺。原是他从前的贴身护卫,说他即便是后来做了将军了,也改不了见血就吐的毛病,剑穗里头藏着的都是止吐的梅子。
还说起他父亲当年如何严苛,他阿姐又是如何翘舌化解。
又说起他幼年的两个至交好友。
讲到后头,两人便是坐在常山碑前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酒来。
最后,两大坛子酒,喝得丁点儿不剩。
姜暖之脸色红扑扑的靠在黎戎肩头,恍惚听他讲起趣事儿来,也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原来,常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我从未听过你说这些。他那样的汉子,竟然还能穿女装去引诱敌军?”姜暖之不由得轻笑出声来。
黎戎恍惚拿了酒坛子,跟墓碑碰撞了一下,嘴角挂起了苦涩的笑:“他从前容貌最好。还有那个大胡子,以前甚至还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大胡子从前爱看画本子,画本子里头常有女扮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