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营房内,仲义正跟几名将领议事,结束后将冷玉笙单独留下来。
仲义说了几句闲话,才嘱咐:“你舅母要你哪天带那女子回去吃个饭,叫她见见。”
冷玉笙本坐在椅子上玩扳指,此刻红了脸,乖乖点头:“好。”
酝酿很久又怯怯问:“舅舅,我把她带身边做些事儿如何?她不是能在内宅待得住的,见不着指定会闯祸。”
仲义本严肃正经的脸庞此刻表情也拧巴起来。
二人一时无言。
冷玉笙冷不丁地跑神想,要是何叔叔还在,指定得插科打诨一番,帮他说几句好话,舅舅就会鼻子一哼,默许着顺水推舟。
没了何擎,一切板板正正,他们便缺了某种桥梁。
他默默红了眼。
感知到他的情绪,仲义清了清嗓子:“泠儿,自己的兵自己带,你的事情自己决定。”
“镇北军早晚是你的,舅舅帮不了你太久了。忙完这一茬,我也该致仕归乡去享享清闲——”
“舅舅!”冷玉笙失神唤了一声,又被仲义打断。
“想我戎马半生,到头来知交好友离散凋零。 鸿飞他们一直想举家随我去江南养老,江州老宅够大,总装得下这些个老头子。”
仲义难得说笑了几句,却酸得冷玉笙想哭。
他从椅上跳起,跪到仲义膝边: “舅舅,朔北离不了您!我……更离不了!”
仲义将他扶起,认真问:“泠儿,你答应过舅舅,一生要守边关是不是?”
冷玉笙愣了下,咬了咬唇:“是。”
“那就行了。”仲义颔首,“舅舅自然信你,把仲家军交你手上,踏实。”
冷玉笙还想说什么,却听头顶房梁响起长短不一的“哒哒”敲击声。
“回来了?”他抬头去看。
——
“你这个小丫头,当真不爱惜身体,怎么搞的一身伤。”
医药营中,金神医边往杨烟后背涂药,边数落。
她衣服褪了些,露出半块左肩膀,反驳:“哪有!不就这一回。”
但仔细想想,还真不知受伤多少回了。
在七里县时陈郎中也这么说过她。
“其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