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宣府的城墙,亦如十六年前的某个深夜一般,他夜叩城门,焦急地等待着守将开门,只不过昔年是为了家国,而如今却是为了他的妻儿。
直至五指僵硬,门缝才传来一道火光。城门里头的人问道,“你是谁?”
“我是晏栩!快开门!人命关天!”
守将透过门缝看晏栩的脸后,这才打开城门放他进来,晏栩迫不及待地骑上马直奔家中。晏校夫妇与晏栩母亲听到下人禀报,连夜起身,老夫人不顾他身上的雪,捧着他的双臂,惊异道,“栩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阿鸢呢?她怎么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阿鸢她在城外的客栈中生产,情况危急……”晏栩看向晏校,“大哥,快派人去请产婆和大夫!再派一辆四匹马车……不!马车太慢了,派上几个马术好的将士,直接驮着大夫和产婆去城外!”
“好,二弟,你先别急,”晏校沉着冷静地稳住他,“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先稍作休息,两刻钟后在宴府门前汇合。”
晏校说罢,就出门而去,栩母忧心道,“栩儿,按日子算,阿鸢的身孕不是只有七个月吗?若是这时降生……”怕是这鬼门关难以踏过了……栩母心想,但到底不能说出口,“阿鸢这孩子当真是命运多舛……”
“眼下先别说这些了,”晏栩心急如焚,焦躁地打断了母亲的话,随后方冷静下来说道,“母亲,你先歇息罢,阿鸢平安生产后还是要在客栈休养一段时间,我只怕脱不了身,你好好照顾自己。”
栩母长叹一声,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亦对阿鸢未卜的命运感到心痛,“我的儿,你且去吧,不用担心母亲,阿鸢她……她若是平安最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晏栩听到沉默片刻,一句话也没有说,毅然决然地转头走入了风雪之中。
他抵达府门时,远处的天色已然有了泛白的趋势,心情也不由得愈发压抑起来,仿佛这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
突然,晏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