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豹很缓慢地低下头颅,默默计算着是否还有回旋余地。堂内寂静成一片,大气不敢喘。唯有沈暮白如同裁决者般,傲然挺立在这一场猩红谜局的中央。
“所谓灵之夜宴图有诅咒,根本不过是有心人的幌子!你们邹、钱、廖三家的关系,早在百年前便已经裂痕累累、危在旦夕,争斗早已渗透进每一寸”,沈暮白声音铿锵,向大家展示这卷兼有辉煌与晦暗的夜宴图,“正是察觉到了你们的面和心不和,才有了李灵之当年的大笔一挥,如此生动描述了最真的模样!”
沈暮白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继续道。
“大家看看这幅夜宴图,当年的钱家衣衫俭约,小院落败,连李灵之都看出了他们的愁苦。而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廖家和邹家,不仅画中人趾高气扬,更是华服加身。”
她死死盯着不愿看自己的邹文豹,虽然她不忍苛责长者,但事已如此不能感情用事。
“而那个背对大院,孤单一人站在昏暗中,满面愁容的人,是谁?就是当年的邹家家主!从外人看来,邹家有着泼天富贵,可挡不住需要有廖家扶持,但廖家不满你们邹家一家独大,便处处设限。画中的邹家长者只能对着廖家人低头哈腰。邹家本就是外来姓,如何能够在保州一家独大?”
“但廖家,也并不是什么可靠岸的大船,保州三大家都不过是飘摇的小板,还有更多大鱼等着通过吃你们来养肥自己”,沈暮白转身,问向众人,“我说得对吧?”
众人都觉得被踩到了尾巴,不敢接话。客观来说,陈晞认为沈暮白所言是经过悉心观察与取证的,但只是这指证的结果与自己有所相悖。他依然在轮椅上,保持着观察沈暮白的一举一动。
沈暮白无心理会陈晞,她将自己的猜测和证物结合。
“唯有你们邹家掌控了保州此地上好的药铺,清和药铺拥有所有可以将人置于死地的药材,而那些稀罕的毒物成为了关键——”
在沈暮白的观点里,邹家便是所有事情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