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那儿干啥呢?哎呀,说得我口干,终于不行,我得先去你厨房找点儿水喝,渴死我了别愣着呀,你先穿衣服啊,一会儿跟你说事儿,喜事儿!”
“欢婶儿?”方桂花盯着自说自话完又迅速调头钻回厨房找水喝,完全没等她回话的那个敦实的背影,一下子就缩回了被子里。不明白她怎么用这么旧的称呼唤她,而且就算要按旧时规矩喊,也应该是“韩家的”呀,她嫁的夫家姓韩啊。
不管了,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诶,我衣服呢,我衣服放哪儿啦?
“呼——可是缓过劲儿来了,”欢婶儿熟门熟路地捏着一个老瓠(音:hu四声)子晒干一剖两半做成的瓢,一连喝了几大口从粗陶水缸里舀出来的井水,也没想着放下水瓢,就这么端着重新走进卧房里来,这会儿正东张西望找凳子坐。
“欢婶儿,你不用急,你先喝够都行,不差这会儿的,我今天也没”方桂花一面说一面费力地从床边的高靠背椅上往外抽衣服,一手去抽,一手还得摁住椅背防着整个衣服山倾泄而下。一件短打大褂和这是?绑腿麻布裤?唉?现在还有这种衣服?这真是我衣服?
“也没什么别的事儿。”
“你叫我什么?欢婶儿?哦——你是顺着你家桂花叫我的吧?搞这么时髦!”陈清欢,也就是欢婶儿,只愣怔了一秒就自己给圆上了,嘴也就刚歇了一会儿,“我是谁这周围几个大小村子谁不知道啊,不用搞这时髦,还跟以前一样喊我欢儿就行,实在过意不去,就叫欢姐。我也不是第一回给人拉纤保媒了,从来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只要小俩口过得好,我的辛苦就没白费。我跟你说这次给你家桂花找的那家人很踏实,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家,你就等着到时候好好包上一封谢媒钱吧!”
方桂花把心里的疑问暂时先放下,费半天劲儿才终于把那两件衣服给穿上了,主要是那绑腿难搞。又忙着低头找鞋,原来被挤到床底下去了。这一看就是手工纳的千层底儿的布鞋。这个倒是真不错,看着比我眼睛不花的时候自己纳的鞋底子厚实还耐磨些。
“什么谢媒钱?”刚穿好鞋,一抬头就听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