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三号车厢的卫生间……有东西,有东西在里面!”阿列克谢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在风中飘零的落叶,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冰冷的手指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他的手紧紧握着那部已经快被汗水浸湿的手机,屏幕的蓝光在昏暗的车厢内闪烁,映照出他那张惨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脸。
伊戈尔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一把夺过阿列克谢手中的手机,毫不犹豫地狠狠摔在座椅上,那部可怜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接着,他那只穿着军用皮靴的脚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将手机碎片碾得粉碎,仿佛要将所有与那个卫生间有关的线索都彻底毁灭。
十七岁的阿列克谢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叔叔如此失态。伊戈尔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弹痕在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下红得发亮,像是一条愤怒的火龙在燃烧。
“记住,阿列克谢,人的五官,无论怎么变,本质都不会改变。”伊戈尔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生锈的子弹在铁罐里滚动时发出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别碰任何电子设备,它们,它们在看着我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它们的监视之下。”
阿列克谢张了张嘴,想要问“它们”到底是谁,但当他看到叔叔眼中的恐惧时,那个问题就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堵住了,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双眼睛,曾在格罗兹尼的废墟里与车臣狙击手对峙了三天三夜,连死亡都不曾让它闪过一丝畏惧,但此刻,却倒映着一种超越死亡的恐惧,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让阿列克谢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前排突然传来一阵粗俗而急促的咒骂声,如同深夜荒野中的恶狼嗥叫,令人心生寒意。一个穿着华丽貂皮大衣的商人,面容扭曲得如同被恶魔附身,正疯狂地摇晃着他手中那块黑屏的手机,仿佛那是能救他脱离苦海的唯一稻草。
“报警电话都不通!这该死的鬼地方!”他咆哮着,声音沙哑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