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十年身为奴隶的越王住在牛棚之中,与猪狗争食,衣衫褴褛不如乞丐。曾经君王的威严荡然无存,如今的越王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然而,越国百官一再请求,吴王见越王已经没了十年前的雄心壮志,便是松了口。但那蓬头垢面的越王似乎忘记了自己曾是一国之君,甘愿留在吴国继续消沉。”
“越王,他似乎忘记了越国的百姓,忘记了越国祖上的荣光与当下的屈辱。”
苏牧顿了顿,感叹道:“人生便是这般大起大落。所以,世间有一言——平淡才是福。可这最简单的平淡是绝大多数人都得不到的人生。”
“一个人将面具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相信这便是真正的自己。”
“越王摘不下‘奴隶’这个面具,成了一个真正的奴隶。殊不知,主辱臣死,越国的百姓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屈辱之中,这屈辱超越了灭国的耻辱。”
“接下来的五年,每一年越国百官都会请求吴王放归越王,吴王同意,偏偏越王不愿。越王对着吴王一再表露忠心。”
“他在逃避身为越王的责任,他不想再挑起越王的重担。所以,他选择成为如今混吃等死的奴隶。而身为附属国的越国国祚渐衰,国力积弱,大不如十数年前,饿殍遍野,流寇横行。但越王对此依旧视而不见。”
“人就是这般放纵。放下了一切,心底的放纵更加肆无忌惮。”
佛灯的光芒越来越暗,大殿中的光似乎就要消散。
苏牧视而不见,只是继续缓缓讲述。“玄慧大师,你觉得越王为何会如此?他本是越国的君王,本该救越国的百姓于水火,可他为何要逃避这一切。”
“是因为那一战的失败,还是因为这十数年的囚禁蹉跎了他的心气?”
说着,苏牧嘲讽地笑道:“要我说,越王只是一味地逃避,他怕回归越国之后,越国依旧是如此日薄西山的场面。他怕接下来的他依旧会让越国蒙受耻辱。”
“心中的畏惧,对未来的不知所措,内心的自卑让这一位曾经的君王放弃了心中的宏愿,放弃了壮志雄心,甘愿沉沦,一直成为奴隶。”
“玄慧大师精通佛法。以你之见,这越王做的是对是错?”
“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