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院的钟敲响十下时,热纳维耶芙的篮子里已经装满了迷迭香和月桂叶。他沿着新铺了沥青的里沃利街往西走,看见市政工程队的工人正在拆除圣婴公墓的最后几块墓碑。穿蓝罩衫的泥瓦匠哼着法语的歌调,把凿下来的天使石像碎块填进正在拓宽的马车道。某个瞬间她瞥见石像手指间夹着片干枯的紫罗兰,回忆起一年前,人们就是在这里给被送上断头台的人献花。
塞纳河右岸突然传来蒸汽机的轰鸣,惊飞了商人聚集区的花园里啄食面包屑的鸽子。新建的纺织厂烟囱在皇家桥尽头若隐若现,几个戴红帽子的学徒工趴在栏杆上看运煤船驶过,他们制服上的铜纽扣在正午阳光下像撒在蓝绒布上的金路易。热纳维耶芙想起父亲说的新税法,面包房这个月多缴了十六法郎,但烤炉里每天能多放进四袋面粉。
为此,家里每天都能吃饱肚子,晚餐还能吃上一顿肉食,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同时也在感慨这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是不可能的。
自己家的八名成员,属于登记在册的贵族分支,但因为是没落的小贵族,与平民也没什么不同。如果不是皇帝重新分给土地,自己家的这支估计很难熬过去。即使这样,自己的家族成员们包括自己仍然有很严重的贵族情节。
“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拯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是大部分获得土地的平民和没落贵族的心声。当然那些大贵族和大资本商人,他们只能以皇帝的意志为主,并不能对庞大和强势的法兰西帝国的皇帝有任何的不满。
要知道这里可是巴黎,法国的首都,也是欧洲的大城市都只能有这种程度而已,可想而知法国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的了。
当暮色将先贤祠的穹顶染成葡萄酒色时,法兰西喜剧院的煤气灯逐盏亮起。穿银灰色燕尾服的绅士扶着戴面纱的女士踏上大理石台阶,门童制服上的金流苏扫过报纸。热纳维耶芙攥着用一周的工钱换的楼座票,听见包厢里传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