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岱钦留下的,但她知道他是无意为之。
他手劲太大,像斧头劈在豆腐块上。只不过昨夜她被初经人/事的疼痛钳制,根本无暇顾及这点不适,稀里糊涂真到了白天才反应过来。
那段旅程太过漫长,她第一次看到教导嬷嬷拿来的图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阴影,如今更是让这阴影愈发深重挥之不去。
原来图册里画的那种情意缱倦根本就是假的!
沈鸢躺倒榻上,望着帐顶出神。
脑袋空空,分辨不出来自己当下到底是什么情绪,是什么心境。
她以为她熬不过来,但其实她还算平稳地挨过了这一关。
父王、母妃、独孤大人,你们让我坚持住忍耐住,以前我觉得好难。但如今我经过这几日,突然觉得,其实没有那么难,可以做得到。
沈鸢合上眼睛,翻个身把头蒙进毡被。
漠北水源稀缺,为了供应生活需要,朔北的大营就安扎在河流旁边。四月初的河道解了冰封,终于能有现成的水源拿来使用。
但河道毕竟只有一条,普通平民日常根本没资格多用水,顶多解决一下基本饮水需求,洗澡什么的想都别想。幸好玉姿凭着王妃侍女的身份,硬着头皮用现学不久的几个词语和汗王的手下交流,恨不得手脚都用上,这才拿到了足够的净水。
沈鸢泡在木桶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温暖中渐渐放松,她餍足地喟叹,闭上眼睛任由玉姿帮她擦拭。
……
沈鸢履行前日的承诺,拿了压箱底的冬衣送给竟珠,也见到了其他两个侍妾。
她们和她一样的年纪,有一个甚至看上去比她还小些,从先前的小部落里并过来,母语与朔北语不完全相通,话便说得不太利索。
“是夫人善心,给咱们天大的恩赐。”竟珠对她们说,她们就都跪倒谢恩。
三个小姑娘皮肤被常年日晒风吹侵蚀得皲裂黝黑,冻伤的红晕常年挂在脸上,常年营养不良骨骼发育有限,这样的样貌着实说不上多美。
唯一夺目的是她们的眼睛,在平淡无奇的面庞上闪亮,如山峭岩壁未经开采的黑晶石,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