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惊的间隙,肩膊、断腿传来剧痛,又令他一怔。
事情发生在弹指一瞬间,就在同一时间(二人身影消失而刀剑尚未砍/刺中他时),他还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声音非常稚嫩。
然后,剧痛传来时,他才回味过来:中计了。
螳螂捕蝉——他以为自己是黄雀,其实,他是那个螳螂。
原来“风刀霜剑”,不需要什么武器。
他们的武器就是自己。
双三的身体化开,成了一层仿佛能覆盖一切的霜,飘飘的簌簌的贴上杜义山的残肢,以极快的速度向上蔓延。
杜义山正待在惊怒间反击,突然,他坚不可摧的两条胳膊也出了事——
在左肩关节最脆弱处,一股小而爆裂的风炸开,一霎间,血肉飞溅,筋骨模糊。
杜义山虽然“中招”,但伤口并不很痛,那是因为,他的血正在结冰。
他的一臂和一腿给人制住,几乎分毫难移,薛恨轻轻的稚嫩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想起:“啧。”
杜义山怒喝:“你们——!”
薛恨咯咯笑着道:“我们什么?大家都晓得,我们不杀恶人,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癖好:如果有朋友在场,那我们向来是先杀朋友的。”
杜义山不能理解他的话。
从他右股结了霜的部分,霜花上显出一张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因为——敌人,永远是敌人,朋友,却不总是朋友。”
他左膀翻绞的血肉旁,也起了一阵小小旋风,封二的声音道:“所以,最稳妥的方法是:先干掉隐患,就不会遭遇背叛。”
“更何况,”薛恨补充道:“戚红药在我的‘雪茧’里,是跑不了的,你么,就不好说了。”
杜义山嘶声道:“你们要杀我,不怕蓝家——”
薛、封、双六只眼,齐齐一弯:“杜老哥,如果没有蓝家默许,我们几个,还真不敢招惹你哩!”
杜义山双目一突,颧上青筋一浮。
这时候,他的脸已经冻成青紫色,嘴唇更青得发黑。
薛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道:“老哥,你晓不晓得,寒冷,也是一种毒的?”
“你别挣扎,等到毒发,就什么痛苦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