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天光漫过琉璃瓦时,朱柏正站在太庙前庭的铜龟碑下。
年轻皇帝玄色龙袍的暗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望着跪在丹墀上的朱允炆,突然伸手拂去少年肩头的霜花:&34;允炆这双眼睛,倒像是削过漠北十二州的弯刀。&34;
&34;皇叔说笑了。&34;朱允炆腕间的佛珠突然发出细碎响动,昨夜染血的绦带无风自动,在青砖上勾画出九边关隘的轮廓。
少年太孙的剑穗扫过铜龟双目,碑文上&34;镇国&34;二字突然渗出靛蓝水渍。
韩铎的脚步声惊碎晨雾,锦衣卫千户捧着的玄铁匣在石阶上磕出火星。
当朱柏掀开匣盖的刹那,三十六枚狼头铜锁竟在日光下化作飞灰。
匣中褪色的北疆布防图突然腾空展开,图中居庸关的位置赫然显现北斗七星的灼痕。
&34;孙儿请命!&34;朱允炆的剑鞘重重砸在铜龟碑座,惊得碑顶的露水凝成冰珠滚落。
少年扯断的佛珠在青砖上弹跳,一百零八颗伽楠香木珠竟沿着九边关隘的纹路滚动,最终在辽东卫所位置摆出&34;彻查&34;二字。
朱元璋的龙头杖忽然穿透晨雾,老皇帝浑浊的笑声震得铜龟碑嗡嗡作响:&34;允炆可知,当年你祖母绣的百子帐上,第三百六十六针正落在居庸关?&34;他说着将半块虎符按在布防图上,靛蓝液体突然从图纸背面渗出,沿着燕山山脉蜿蜒成二十年前徐达的帅旗图腾。
午时的日晷指针将阴影投在&34;镇北&34;二字上时,八百里加急的玄铁密匣已烙上三重火漆。
通政使的手指刚触及匣盖,居庸关方向的云层突然裂开七道缝隙。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密匣的玄铁封印,匣中诏书的金线竟自行扭成北斗第七星的形状。
&34;陛下,燕王府的谢恩折子&34;司礼监掌印话音未落,朱元璋突然抓起案头裂开的田黄石印。
老皇帝浑浊的瞳孔映着奏折上&34;鞠躬尽瘁&34;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