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玉珏硌疼一下心口,我望着绢帛上 \"郕王薨\" 三字,想起朱祁钰咽气前的微笑。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殿内的烛火照在朱祁镇龙袍的金龙上,却照不暖他眼底的阴鸷。忽然间,所有的疲惫与愤怒涌上心头,我猛地撕碎诏书,碎纸片如雪花般飘落。
\"朱祁镇!你可知羞耻?\" 我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众人呆滞,我继续开口:\"你听取谗言,把社稷当儿戏,导致土木堡大败,忠臣良将死伤无数,幸得陛下保住京师,力挽狂澜,却未想临了落得草席裹尸!你夺门弑君,毒杀亲兄弟,与叛逆何异?\" 石亨的刀鞘撞在我腿上,我却视而不见,\"还有于谦 ——\"
\"够了!\" 朱祁镇拍案而起,冕旒剧烈晃动,\"先生疯了?\" 他抬手示意,锦衣卫的绣春刀已架在我脖颈,\"当年教朕读《孟子》时,可曾说过以下犯上?\"
我望着他颤抖的指尖,忽然笑了:\"陛下还记得《孟子》?"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你可曾记过哪怕一句?\" 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青砖上砸出小小的坑,\"你杀于谦,杀忠臣,弑帝君,可知道这天下 ——\"
\"拖下去!\" 朱祁镇的声音带着不耐,\"先生累了,该去诏狱醒醒脑子!记住,这天下是朕的,正如当年是父皇的,是祖父的。\"
禁军拖着我往外走时,我听见徐有贞在背后嘀咕:\"这老东西,怎么跟方孝孺似的\" 殿内重新响起钟鼓,新的诏书正在起草,而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只看见奉天殿的匾额上,王直的血已经凝固
诏狱的铁门合拢时,我听见锁芯转动的声响 —— 朱祁镇还是有些恶趣味,囚禁我的房间,正是多年前朱瞻基时期的那一间。
锦衣卫剥去我的外袍,我闭目任他们搜身。徐有贞的脸突然出现在铁栏外:\"李公,接下来就让下官\"
\"闭嘴!\" 石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甲胄碰撞声中带着酒气,\"陛下说了,留活口,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