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是尚膳监新制的参汤。\"小太监递来青瓷盅时,袖口滑出半截黄纸——画着汉王府暗记的符咒。
我摩挲着盅底凸起的纹路,几年前朱高煦比划的手势忽然浮现在眼前。那时他说:\"惹到本王的人,本王最多给他三次机会。\",此刻瓷盅底部的\"三\"字刻痕正硌着指尖。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乾清宫的铜兽香炉腾起异香。朱瞻基斜倚在龙榻上,明黄寝衣领口泛着可疑的暗红。我跪奉参汤时,瞥见他枕下露出半幅染血的帕子。
\"爱卿可知\"他突然闷咳,震得案头药碗叮当乱响,\"这青瓷与永乐十九年毒死汉王侧妃的酒杯,同出一窑?\"
汤匙\"当啷\"落地。门外冲入的锦衣卫靴底沾着草屑,我藏在袖中的火折子被王瑾踩碎时,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狼粪味——瓦剌探子惯用的驱寒药。
诏狱水牢的铁链比北征时的马缰更冷。王瑾提着气死风灯进来时,我正数着墙缝里长出的第七朵毒菇。油灯映出他衣纹曳撒上的血点,像极了朱祁钰被拖走时袍角的泥渍。
\"李大人雅兴。\"他尖细的指甲划过我锁骨箭疤,\"昨夜杨溥招了件趣事,说建文旧臣在孝陵藏了\"话音未落,铁链猛然绷紧,腐臭的污水溅了他满脸。
老太监不恼反笑,掏出个荷包抖落出几颗乳牙:\"您别说,那几个死去的郡主坟头的柏树长得可真好。\"
三更时,我咬碎后槽牙里的蜡丸。张辅塞进来的铁丝带着铁锈味,插进锁眼的瞬间,忽然想到,现在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当越狱的主角了
西苑观星台的青石阶结了薄冰。朱瞻基裹着白狐裘的身影在夜雾中摇晃,脚下跪着的钦天监正突然指向我藏身的柏树:\"荧惑犯紫微!主弑君!\"
匕首抵住他后心时,我闻到了曼陀罗香——胡皇后七窍流血那日,她寝殿飘着的就是这味道。\"陛下圣明。\"我故意让声音发颤,\"可知这毒掺在每日安神汤里?\"
朱瞻基转身时狐裘扫落星盘:\"爱卿啊咳咳真当净身房的老阉奴会听你调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