券面“物理院监制”的朱印在火光中泛出诡异的紫红,竟是他雕版时怎么也仿不出的色泽。
“辽东朱砂掺了滇铜粉。”陈寒贴近他耳边,“下回记得,刻版前先用碱水泡泡。”说完轻轻一推,将人送回押解队伍。
朱幼薇望着丈夫的侧脸,忽然想起三年前他改良织机时的神情。
同样的月光透过齿轮组的缝隙,在他鼻梁上划出相似的明暗线。
“其实……”她拽了拽陈寒的袖子,“女工们私下都管代金券叫‘娘子钱’。”
陈寒正要接话,前方突然爆发出欢呼。原来是夜市抽奖的档口,有个农妇用代金券抽中了头彩——一架崭新的六锭纺车。
围观人群里,几个穿“巾帼工坊”制式的女工正帮忙组装,螺丝刀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
“瞧见没?”朱幼薇突然掐他胳膊,“第三排那个蓝衫姑娘,上月在识字班考了头名。”
她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得意,“能默写《天工开物》的提花机篇呢。”
陈寒望着纺车旁笑闹的人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向袖袋。
指尖触到张硬卡——是老爷子今早塞给他的“巾帼纺机特供券”,背面还有朱笔添的“凭此券可抵税赋三成”。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飘来,惊起柳梢的夜莺。朱幼薇忽然转身,发梢扫过陈寒手中的硬卡:“回吧,明日还要验收辽东新到的紫貂绒。”
她眨眨眼,“听说燕王府长史也订了批货?”
陈寒笑而不答,只是将特供券收回袖中。
月光下,卡片边缘的防伪纹像条苏醒的蛟龙,在靛青底色上若隐若现。
……
朱幼薇也是个铁娘子,休息了一阵,又进了工坊。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织机上,金线与银梭泛着柔和的光晕。
陈寒忽然发现妻子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在月光下像一粒朱砂,随着她穿针引线的动作若隐若现。
“滇铜丝太硬,会刮伤绸缎。”朱幼薇捏着金线在烛火上快速掠过,铜丝瞬间软化如发,“物理院的小子们说,要这样淬火……”话音未落,陈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那是常年执剪留下的痕迹。
“等代金券的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