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普通的民宅墙上钉着“公厕”木牌,推门进去竟别有洞天:青砖铺地,石灰刷墙,每个蹲位后都有陶土水箱,拉绳上还系着香囊。
最令人称奇的是,墙角铁架上整整齐齐码着裁好的草纸。
“用一次一文钱。”管理公厕的老妪笑眯眯递上竹筹,“持筹可在前街茶楼抵一文茶钱。”她指着墙上《卫生公约》补充道:“小公爷定的规矩,如厕不冲水罚扫巷子三日。”
朱元璋突然夺过陈寒的荷包,哗啦啦倒出所有铜钱塞给老妪:“咱包场半个时辰!”
关上门就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陈寒啊陈寒,你把这金陵城拾掇得比朕的乾清宫还讲究!”
暮色渐浓时,三人走到了秦淮河畔。
昔日飘满脂粉的河水如今清澈见底,新修的条石堤岸上每隔十步就立着青铜垃圾桶,桶身铸着“乱弃垃圾者游街”的阴文。
河对岸的书肆门口,几个书生正排队往“废纸回收箱”里投递字纸,每投一叠就能领到张盖戳的凭证。
“凭这个买墨条能打折。”书肆掌柜热情地向朱元璋解释,“小公爷说这叫‘资源循环’。”
他指着柜台上新到的《格物周报》,“这期正好讲垃圾分类,老爷子要不要捎一份?”
朱元璋摩挲着报纸上清晰的活字印痕,突然问道:“如今应天府多少户用上了抽水马桶?”
掌柜的闻言竟从柜台下抽出本蓝皮册子:“上月的《市政公报》写着呢,皇城周边六坊已通管道六百户……”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宫里都没这么讲究,气得工部那群老爷天天弹劾小公爷奢靡逾制。”
陈寒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却见朱元璋把报纸卷成筒,狠狠敲在掌柜头上:“放屁!工部尚书家的茅房还是朕赏的景德镇瓷马桶!”
老人骂完自己先笑了,摸出最后几枚铜钱拍在柜台上:“给咱来份公报!”
华灯初上时,他们站在新拓宽的十字路口。
四角矗立的玻璃风灯将路面照得雪亮,穿红马甲的更夫正挨个给风灯添油。
远处传来打更声,伴随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但这声音竟是从铁皮喇叭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