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突然大笑,惊得茶楼檐下的鸽子扑棱棱飞起。
他摸出那三枚新铸的铜钱硬塞给汉子:“赏你的!”
转身走远时还听见汉子在嘀咕:“怪事,这钱摸着比官制的还沉……”
转过街角,陈寒的鼻腔突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清香。
路旁新栽的香樟树下,几个孩童正踮脚往树坑里倒黑乎乎的粉末。
见三人驻足,梳着总角的小丫头举起瓦罐:“我们在施‘陈公肥’!爹爹说这样树长得快!”
朱元璋蹲下身捻了捻黑土,突然扭头瞪陈寒:“你把化肥配方泄给民间了?”
“是书院农科院的试验田……”朱幼薇急忙解释,却被祖父抬手制止。老人盯着小丫头衣襟上“慈幼局义学”的绣字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们学堂还教种树?”
“教呀!”另一个男孩抢着回答,“每旬三的劳作课,李夫子带我们清理街道换‘功德分’,攒够十分能换《天工开物》画本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本巴掌大的册子,扉页赫然盖着“皇家印书馆”的朱印。
陈寒心头剧震,这是他半年前提议的“市民积分制”,没想到连儿童读物的奖励机制都完善到了这种程度。
正想细看,街尽头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八个穿统一靛蓝短打的汉子推着带水箱的板车走来,车头铜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净街司洒水车!避让!”为首汉子吹响铜哨,路边商贩纷纷把摆在街沿的货架往里收。
水箱下方伸出的十二个铜喷嘴同时旋转起来,扇形水雾在夕阳下划出彩虹。陈寒注意到水流刚好控制在浸湿路面的程度,既不起灰也不积水。
朱元璋的竹杖突然在地上重重一顿:“连洒水角度都算计好了?”
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当年咱打应天时,这街上还淌着粪水……”
话音未落,洒水车后头跟来两个戴白袖标的少年,手持长杆夹子捡拾路面零星垃圾。
他们腰间挂的小木牌在跑动时叮咚作响,上面“国子监勤工俭学”的字样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老爷子您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