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内侧,宽大的梨花木床前,一整面的轻褶珠纱床帏静静垂着。
轻声咳嗽的沈昱躺在透白床帏内,伸出一只手,撩开珠光白纱,从昏暗的床榻内抬眼看向她,虚弱的声音轻浅得快被雨声遮盖,“郡主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一日是何人吗?”
此刻还是自由身的江熙并不看他。
她一撩裙子坐上桌前的莲花绣墩,拿起桌上的雕纹竹木火折子,拔了盖,往里一吹,捏根细条长香取了簇火苗,探进四面坠着细珠的翘角桌灯里。
骤然亮起的火光透过灯纸照在她脸上,她吹熄取火用的长香,将火折子合盖放归原处,淡淡道:“都说了多少次,我不知道。”
安静的屋内似乎因为灯火一下子温暖起来。
沈昱默不作声。
“你就养你的伤,别管那破事,也别老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婚约我不会退,咱俩这亲事也肯定会成,就算你对我没意思我也不会为难你。不就是看上这郡马爷的位置?多简单的事,你直说我还敬你是条汉子,非在这磨磨唧唧耍心眼。”
江熙一口气说完,趴在桌上,手指拨转着方形灯罩,闷声哼唧,“哪门子的男主角,奸诈邪佞,靠女人上位……”
“郡主!”
屏风外,姗姗来迟的阿翠,迈着碎步进门。
她手拎双层紫檀木盒,绕进内厅,低头踏过雕纹繁复的木地板,不去直视那道床帏,而后小心翼翼打开盒盖,将两碗汤药挨个端到桌上,双手奉起一碗送到江熙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
“郡主,这可是王爷特意叮嘱给您补身体的,您不能辜负王爷的心意啊。”
江熙闻着那味捂着嘴差点吐出来,一把接过碗,快走两步撩开帘子坐到床沿,忍着干呕的欲望,拍拍那盖着软缎锦被左肩缠着白色棉带的男人,“别躺了,快起来喝药。”
“郡主。”
阿翠急得快哭出来,跟上前拽着她衣角,压低声音:
“你心疼郡马爷也不能不顾自己呀,我方才特意去膳房悄悄打听了,这药怀有身孕也能喝。”
此言一出,床榻上的沈昱捂着胸口猛烈咳嗽。
江熙端着碗的手一抖,汤碗洒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