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霖坐回椅子上,一手扶额,一手指着空中:“早知道……我就让淑珍死活留着,哪怕安排个档案员、文书都行,只要人在那栋楼里走动,总有机会。”
秘书小心翼翼问:“那……现在要让小姐回来?”
“必须的。”安牧霖猛地抬头,“这一步咱们落后了,得补回来!”
“安排她立刻回郑城,先用商会顾问的名义,再走一层外宣组的路径,联络公署,去做那个民间经济考察联络员,懂了吗?”
秘书连忙点头,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
安牧霖缓了一口气,又补了一句:“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必须要让她找个好归宿……”
“就算成亲了,那也不算啥,要紧的是——谁能坐在主桌边上。”
……
商都城的春晨带着一点清冷,风一吹,树枝上的红绸子就哗啦啦地响。
可这日子——不冷,反倒透着一股子热闹。
包国维府邸外,整整一墙的喜字贴得齐整,连门神都临时换成了红底金字的双喜对联,红彤彤的一片,连空气都带着点糯甜的喜气。
往日府邸周围总是肃杀森然,模范师的执勤军士荷枪实弹、脸上没一点表情。
可今天不同,站岗的兵们都戴着红绸袖标,眉角藏不住的笑意,一个个站得比往日还挺,嘴角却绷不住,
眼里那股子精神劲儿,全写在“咱师座今儿成亲啦”这六个字里。
有人打趣:“咱兄弟们也等着蹭杯喜酒咯!”
“嘘,小点声,师座今朝起得比咱们还早呢。”
阳光还没洒满院墙,几只红绸缎早已随风飘在屋檐下,门口挂着的那对大红灯笼也被擦得锃亮。
喜字贴在每一道门框上,映得整座院子像个含蓄却热切的应允。
可与城里其他那些热热闹闹、下人跑断腿的豪门不同,包家一向清静。
府里没什么仆从,只有几个干杂活的老妈子、丫鬟,忙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招呼得上每个来客。
但这一点,曹蕊从不在意——她不喜欢摆排场,更不惯使唤人,府里人也都知道她性子清淡,不事张扬。
可今日终究是喜事,院子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