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兀自摆弄着紫檀炕几上的一盆水仙,见那花儿叶姿秀美,清香四溢,褚湉不禁笑道:
“皇后主子真才是个爱花惜花之人,阖宫上下就属您这里的花草开的盛。”
宫女们端来银盆和巾子上来伺候皇后净了手又戴好护甲,她方才笑道:
“我这不过是闷得慌找些闲事,不比珍妃你俩,年华正盛,又得万岁爷的宠,哪里还有旁的心思在这些东西上。”
褚湉听出这话中那些许的嘲讽之意,面上更加淡然,含笑道:
“皇后主子哪里话,原是我们没个好心性儿,养不活这些,先前我宫里挪过来一盆蓝田玉,不想没多少日子便枯了。”
皇后轻叹,端来青花缠枝花卉茶盅,语气淡淡:“养不活花草算得了什么,有子嗣才是正经,琋嫔你的福气绵长着呢。”
“您折煞奴才了,皇后主子福泽深厚!”
皇后缓缓合着茶盅盖子,轻吹了一下浮在茶水上泡开的一朵洛神花,半晌一口没喝,复而又撂下,道:
“你入宫早,原也是在万岁爷跟前儿,虽说备受恩宠,也难得你性子温良,倒不曾僭越。”
她眼中闪动,遂轻哼道:“刚才你也看见了,如今她倒顺着杆子往上爬,我顶看不上她那轻狂样子!”
褚湉暗自为自己捏了把汗,与皇后早年相识,虽无私交,却也没有龃龉,而如今自己被册封,风头正盛,肚子里头又有了子嗣,本担心她会因此记恨起来,可这么看来倒也不至于。
而珍妃性子太过直爽,桀骜不驯,与皇后渐生嫌隙,皇后十分不喜她为人,厌恶之感愈演愈烈,褚湉暗忖于此,才带着笑道:
“她是个小孩子心性,心里头想是没什么九曲八绕,就是人耿直了些,您为这事动气多不值当。”
皇后突地攥起拳头,直捶在那紫檀炕几上,那两个指头上戴着的一金一玳瑁两只护甲猛然与几面碰撞发出“铛”的一声……
“她眼里就没我这个皇后!”
褚湉唬了一跳,连忙和起了稀泥:
“瞧您说的,谅她也没这个胆子,皇后主子是后宫之主,咱们几个打死也不敢对皇后主子不敬重,先头也说她自小从广州长大,性子格外不同些,说句不该的,这宫里头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