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所创车营、鸳鸯阵,仅蓟镇一地尚能维持,其余九边多成空文。赵士祯苦心钻研的鲁密铳、自生火铳,因工部贪腐,良品率不足六成。更有卫所军官百般阻挠改革,他们每虚报一兵,年获利四两八钱;侵占百亩军屯,可收二十两白银。万历二十五年蓟州兵变,正是欠饷导致……
倭国铁炮装备率达六成,安宅船载炮量远超福船;西班牙方阵火器占比过半,荷兰海军炮术精熟。反观我大明,火器装备率不足两成,水兵操舟之术远逊于倭,炮手射术不及红毛番邦。万历二十年朝鲜之役,若非李如松出奇兵,恐难遏制丰臣秀吉野心。”
一口气念完,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孟冬不去看杨镐几人的脸色,再次拜伏:
“臣斗胆建言:一曰罢卫所,行募兵,汰老弱十万;二曰清屯田,核军饷,断贪腐之源;三曰兴火器,办军校,育将才于庠序;四曰设水师衙门,练海上雄师。唯有大破大立,方能重现洪武永乐之军威!
臣等昧死以闻,伏候圣裁。”
“爱卿平身!…赐座!”
易华伟袖袍一挥,将孟冬凭空托起,丘成云适时端过软凳,放于孟冬身后。
“谢陛下!”
孟冬行了一礼,方小心翼翼坐下。
“你们可听见了!”
易华伟目光如电,扫过石星等人,右手一抬,将孟冬手中奏折凌空抓了过来,冷哼一声:
“全国设三百二十九卫、六十五处独立千户所,编制五十六万人。而实际在册兵员…三大营定额二十六万,实际只有十万余人,缺额高六成。
这还是京营,九边重镇、内地卫所更是触目惊心!
福建都司军户逃亡率达五成,湖广都司军田被侵占近半。”
目光扫过奏折,易华伟的脸色愈发阴沉,殿下众人心下惴惴不安,不敢直视怒气快要爆发的皇帝……暴君!
吐出胸中浊气,易华伟冷笑道:“旗军月粮一石,实际发放常折色为六成…每军户授田50亩,但实际多被军官侵占,辽东军屯亩产仅半石不到,你们告诉朕,这样的士兵有战斗力吗?……啊!!”
“臣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