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昀面上瞧不出不痛快,他反而勾着唇,露出一个极轻极淡的笑来。
杨柳儿心里立时警铃大作,“你笑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又在想什么阴招来害我?”
她倒打一耙。
分明是自己起了心要害他,反冤枉他要来害自己。
这样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和夜里婉转温柔的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但姑娘早晚会变成那副模样。
她会定亲,会嫁人。
洞房花烛夜,穿着凤冠霞帔的姑娘会如昨夜梦里一般羞红着脸,温柔乖巧的靠进她夫君的怀里,婉转承欢。
谢昀这般想着,方还波澜不惊的眸子深处风起云涌,疏淡不明。
杨柳儿一直看着他,自然能敏锐察觉出他的不对来。
他看着自己,不复从前的云淡风轻,或是疏离嫌恶。
而是鹰隼般的眼紧紧盯着她。
像是胸有成竹的猎人盯着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是嚣张跋扈的郡主,走过来本是要怒指着他,却被他一把擒住手,而后顺势轻轻一拉,杨柳儿整个人便跌进了他怀里。
铺天盖地的沉水香,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手忙脚乱的要从他怀里起身,却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
“谢昀!你放开我!”
她在他怀里生怒,像只气急败坏的鸟雀。在绝对力量面前,挣扎也显得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他将她禁锢在怀里,垂眸深深看她,是沉顿阴郁的眸,一眼望不到底。
“郡主这般在意我的亲事,谢某当真是受宠若惊。”
他哪有受宠若惊的模样,分明是看穿了她,在这里旁敲侧击敲打提醒她。
只是杨柳儿半点不怵。
这里是雾凇院。
她是成安郡主。
谢昀便是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拿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