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小子,你运气很好,生在了一个好时候,也到了一个好时候。”
马雄飞看着天光里的祁京,忽然有感而发道:“放在以前,哪怕是放在四年前的弘光朝时,你绝无可能出头,绝无。”
祁京依旧平平淡淡的样子,随口应道:“嗯,朝廷里要的不是能力,是态度。”
马雄飞一愣,接着又笑了一声,道:“你早知道,还是不愿服软?甚至连样子都不装?”
“我说的是太平时。”
闻言,马雄飞依旧笑着道:“如今是乱世又如何?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比如今更太平的日子本帅问你,人家都已派人来示弱了,你为何还要揪住不放?”
“需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有的谈就代表对方会让步,那就各自退一些,毕竟谁都想不到事情那一日会落到自己头上,我也不知你用何说辞说服了大哥,但对外的态度是要有的,把事情做绝对谁都没好处”
话到此处,祁京忽然打断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你说的是太平时,太平时才能这样。”
马雄飞终于不耐烦了。
他也终于开始彻底厌恶这种人,明明什么都很清楚,却还是要一根筋的行事,怪不得吴象玄那边急于脱手,原是知道自己背不了这么大的祸。
现在这份差事由马吉翔交在他头上,他其实也并无什么压力,祁京本就是一个可以随时推出去的棋子,就如等会儿被那内奸推出来的人一般,他根本不关心他们会说什么,又会怎么谈。
他的理念一直是过太平日子,但这种太平日子在祁京的口中说出时,让他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与他所说的是两个不可共存的词。
因为这样的情绪,他自第一面见到祁京时就产生了危机感,这个从北面回来的小卒子身上有一股锐利的气势,让他根本无法预测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所以才会跟过来,直觉告诉他,离这样的人太远或者太近都不行。
同时,他又觉得拉不下脸面,自己一个三大营的统帅,竟会因为这种小人物触动。
此时他脸上情绪种种,但好在祁京一直没回头,应该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