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桐却没有回看他,只盯着公堂里的青砖地板,目光出神。
何东明也不恼,他明白如今的局势,三家独大,其余皆为鹰犬迎合行事耳。陈桐的职位虽与他同级,但在眼中也可视为李元胤的鹰犬。他站在这不说话,不过是在替李元胤听而已。
“我说的,才不过发生几日,何大人几近能忘?”
丁时魁忽然打断了何东明慢慢悠悠的语调,看了看陈桐又看了看他,轻笑道:“前些日子,几个清吏司的班头在门前被打发走,是吃准了动不了人,而这之前,锦衣卫都司那边不是已把证据与线索送过来了?”
何东明目光顿了顿,抚拢袖子,随即便想到了朱斗垣交代的事,同时他心中也隐约明白了丁时魁过来的意思。
“原本就是几个小卒子,你看,没发生此事之前,诸公根本不知此人,然而就是因他杀了这两人,竟至于棘手起来。在蒙给事寻来之前,本官甚至不知这人会威胁到朝局,马吉翔也至于会如此看重他。”
丁时魁缓缓道:“而蒙给事与他有不解之怨,他所做的这些亦会由蒙给事连结到我等与袁公左都督,不管他是要作甚,这人若然借势升起,必为祸害”
这般含糊其辞的话,何东明平日里听的不少,最后总结下来基本都是由最后几个字为重。可,如今至下次朝会仅有一日,他一个如日中天的楚党虎尾过来与自己一个吴党中人说起祸害二字,是否太多余了?
“在下与那碟子哦,是叫祁京,在下与他并未见过,也不知此人动向如何,是否为祸害。”何东明说着,皱了皱眉道:“只是受了朱郎中之托,查了查,没查清,仅此而已。”
“我看是见其人进了文安侯府狐假虎威?”丁时魁淡淡道:“祁京进马吉翔那不过几日,说有地位还谈不上,马吉翔不过借他脱手而已,用完即抛。”
“他原也是张同敞的人,马奸岂会立刻信任他。但以马奸的势力,这碟子要在端州城行事还是轻而易举的,而且”何东明犹豫了一会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