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东家就是在借力打力,还是没有扶植自己人啊,等朝中吴党倒台,东家就得自己下场跟楚党斗了。”
李元胤笑了一下,随口吟道:“一年来,文官掣肘武官之手,时为武将屈膝呐喊,五虎一狗,笑破人口。”
张拱极会意,知道这句话便是从吴党传开的,不由也笑了笑。
“小人明白了,关键是在这一年的时日之上,吴党一倒,借力打力的劲还用到楚党上,东家联合张同敞增兵北伐,稳操胜券也,且待一年之后,国公爷就该凯旋了,届时数十万将士回朝,还需什么自己人?什么吴党楚党都已成了小人物,东家随手一挥,用于不用都在一念之间了。”
“一念之间?”
李元胤喃喃着这个词,看着池中之鱼,良久不语。
张拱极又道:“倒是这祁京瞎了眼,还真以为马吉翔那才是他的龙门,殊不知一年后形势大变,都变作蝼蚁也,不,他本来就是蝼蚁。”
“你真有这样的信心?”李元胤忽然问道:“真觉得于我们而言,他人皆是蝼蚁?”
“难道不是?”张拱极道:“东家明明可以与他们武斗,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说话,但还是安下心陪他们慢慢玩。”
李元胤摇了摇头,道:“那当初我们又何必投效过来呢?去年两广已取,南边仅剩云贵两省,倘若南昌金声桓不反,不过短短两年便可替清廷收复整个天下你看,那时我们已打至广州,只要狠下心,一举杀过去,明朝必灭。但,大明朝真该灭国?”
张拱极一愣,已不明白东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东家为何要说这话……难不成是在玩笑?
而李元胤却没理会他,自顾自吃了一口手上当作鱼食的糕饼,盯着池中之鱼喃喃起来。
“弘光元年,父亲投降清廷时我并未有异议,因为我们的前身是大顺军高杰的人,本来起兵就是为了造明廷的反,直到率军南下江南的时候那时你也在吧?你看到太仓,嘉定,南汇的人了吗?我没看到过,至少没看到过他们活着的样子,我那时率军追击崇明守官荆本彻至海上,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