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听说秦昭落被口诛笔伐,还是知道秋管家身死,发现彼此境遇如此相似,换作是他未必能有一个好下场。总之,他都犹豫了。
在此之前,林愿景还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他确实不是一个坦荡的人,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踩着万千尸骨成神,这就是渝州唐氏流淌在血脉里的劣根性啊。
想明白这点的唐沂要比南初七更先崩溃,他甚至不敢回去求证,唯恐凶神就是唐安隐。他姐姐要南初七做什么,是杀了他,还是愿意赔进整座宗门呢。
好在,南初七说:“我把无弦弓还给你们。要不我们就到这了吧。”
如果活着都成了一种奢望,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南初七只想带着姜云清走,去哪里都好,他真的没有代价可以失去了。
可他走不开,看着尉弘毅,他蓦然想到他还有三花庭。
最后南初七留下无弦弓,这个从一开始就该交给唐家的东西,自己保管了这么久,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握着水芸尚还温热的弓臂,唐沂不曾说话,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南初七心意已决,就连他也认为及时抽手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干脆一直逃避下去,自己骗自己罢了。明芃之死非他所想看到的,如果再执迷不悟,他们只会失去更多人。
“我们……”明若清又还能挽回什么,站在大家面前的她将永远顶着一条人命,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阻止他们分道扬镳。溃散是必然的,追溯其源也因她而起,她更惶恐,不愿再看到这样的结局。明若清恍惚了一阵,像是被迫接受现实,最终含泪点头:“好…好。”
世无百年不散之筵,这群人本就不同归,道别也不过是分了个提前或推迟而已。
至少南初七还算有良心,留了份情面,愿意最后再送一程。
于是自这天过后,尉弘毅在船上会时常感觉全世界都只剩他一个活人。
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吵闹,南初七从身后轻飘飘走过去,尉弘毅以为是鬼。
这比他前些天独自等待宗主回来还要难熬。
毕竟那时的他知道船上确实没有别的活物,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