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一愣。
“还不回去。”
烛火之下,她听到竹卷的声音,又清晰地看见他鬓边白发。可他这时候才四十岁,刚刚不惑之年。
他自己加班,没有喊李斯,也没叫姚贾。
而现在,他也不让嬴荷华待在一旁和他一块儿熬夜。
嬴政赶人走的办法还真是……俗套。
许栀走到门口就折回来了。
“我不困。”她轻哼了一声,“父皇。母后要是知道我连灯油都不与父皇加,指不定要责怪我。”
嬴政笑笑,递给她一卷写满了年成情况的书卷。
但这种东西,繁乱庞杂,许栀是一个字也不想看。除了这个,更多还是楚地风云,那是不可想像的诡谲。她想见完刘邦等人后,再往寿春去。
在她看完手上这卷之后,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不乏引经据典,最终她的话落到最后一句。
“所以父皇,这次我便……”不回咸阳。
竹简啪地在案上。
接着,嬴政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威严的目光让她根本没有办法,也不敢说后面的话。
“父皇……”
“你忘了什么。”
“女儿记得答应父皇的话。但父皇说过会给我十日之期。故斗胆求父皇允准。”
嬴政看着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但凡表露一些怒意,她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要跪下去。
“你说去楚地,又说大泽乡。朕亲自来会稽考察一番,却见粉饰太平之举。此处岂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与咸阳息息相关。父皇,楚地民众处处与我们大秦不同。这一点已有目共睹。女儿深知父皇兼并天下之后,对列国之人一视同仁,善待俘虏,并没有厚此薄彼。然而远在边陲的民众却不太相信战争不会再继续。”
嬴政看了她,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不卑不亢。
不过在涉及国家大事面前,他不是慈父,而是作为一个皇帝。
“说下去。”
“他们接受我们需要时间。”许栀深吸一口气,续言,“好比曹氏母子。”
她抬首,“曹氏的丈夫在灭国期间离开沛县,失去踪迹,她跨境寻夫之举不慎触犯秦法。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