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脑子里乱轰轰的,各种各样的可能都翻上心头,下意识地在书斋踱来踱去,道:“思来想去,应当有两个人能有所知晓,一位是陈大老爷,另一位,是陈大太太,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他们多少知道点因由,若是要彻查真相,还得请陈兄去套陈大老爷的话,否则,时机转瞬即逝,广恒和尚临死留下的提示终将湮没,再无可能探究了。”
小才嘻嘻道:“二公子也不必把我与七兄仍在追查此案告诉陈大老爷,他们年长的人,惯常衙门里那套,走一步要提前想三步,这本不是坏事,只不过,做不成事而已。”
陈二公子会心微笑,常日里自己也看不惯尸位素餐的官派,偶尔表达意见,陈大老爷斥他肤浅,难怪考不上。
王恒将陈二临摹的牛首山行猎图卷一卷,收了起来。
他们约好兵分两路,晚上宴会时再交流信息,陈二去前头寻陈大老爷说话,王恒与小才准备去赵先生的院子瞧瞧阮幼海。
不知何时亭外氤氲四起,展眼雨脚密密地落了下来,庭院里疏于侍弄热得无精打采的花草,汩汩地吸足水分,枝叶渐渐舒展开来。
阮幼海安置在赵先生院子的西夹厢,院落里光秃秃得,好处是一览无余,远远就见西夹厢房门掩着。
小才轻扣几下门扉,房中有人应声:“请进。”
门是虚掩的,咯吱一声推门入户,阮幼海卧于睡蹋上,看上去精神很健旺。
“阮兄大安了。”王恒拱拱手道。
阮幼海欣然道:“多谢两位送我到黎府,药对路得很,今日已经基本无碍,也是意外之喜,大夫说是外伤,今儿再躺一天,明日就赶我走了。”
小才见室内只有阮幼海一人,问道:“老陈哪里去了?你一个病人,身旁无人伺候着怎么行。”
阮幼海笑道:“我早就没事了,黎家在办寿酒,让老陈出去瞧瞧热闹,也能领个赏钱,省得闷坏了他。”
阮幼海虽然是个道士,倒也很通人情。
小才驻足在南窗下,见院门外步履蹒跚进来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