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休息过了。
只不过,这样宁静终究是不能长久。
耳畔,零碎的脚步声传来。
陈望眼神微动,微微侧身,左手的手肘仍然倚靠身前的案桌之上,另外一只手则是随意的放在右膝之上。
举目循声望去,几名衣绣着鹰狼的武士正带着一名身穿着绯红官袍的文官缓步走来。
那文官身形挺拔,一袭正二品绯红官袍在清冷的晨光中格外醒目,袍袖轻拂之间,锦鸡补子的金线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闪动。
他的面容瘦削刚毅,短须微霜,目光沉静而锐利。
虽被甲士围押,步伐却稳如山岳,长须随着走动之时微微颤动。
虽被一众按刀的武士押解环卫,但却仍不失威严,气度凛然。
及至近前,那文官缓缓止步,伫立在桌前三步的距离。
他没有开口,只是平静注视着陈望。
面对着文官的注视,陈望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正二品的文官,在之前对于陈望来说,无疑是要极为小心对待的存在。
当初在河南之时,哪怕是河南内乱不休,高名衡手中只有两三千的标营,但是陈望仍旧是需要低首垂目,小心翼翼。
但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
陈望如今手中的权柄,轻易便可以决定天下的走势。
正二品的文官,一省的巡抚,对于陈望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何大人。”
陈望缓缓抬手。
被一众情报司的武士押解而来的文官,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湖广巡抚——何腾蛟。
在陈望大婚之时,被情报司从茶馆带出的富商,就是何腾蛟。
湖广的巡抚,原来是方孔炤。
后来方孔炤因为剿贼不力被惩戒去职。
而后杨嗣昌举荐宋一鹤,代方孔炤巡抚湖广。
不过随后襄阳陷落,宋一鹤夺职戴罪。
又由王聚奎接替湖广巡抚。
不过王聚奎同样也没有能够在湖广巡抚这一位置上久留。
当时左良玉声势已成,王聚奎能力平庸,难以节制,剿贼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