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笑了下:
“朕也不知该笑他胆子大,还是该骂他蠢,国老觉得呢,嗯?如何处置,要不成全了他吧,否则岂不对不起他副肝胆了?”
狄夫子立即说:
“陛下向来秉公,应当派人先去查清,再做发落,避免其中有难言之隐,错怪良臣。”
“好,那就查查良臣,让良臣来查良臣,国老点人去吧。”
狄夫子忽然行一大礼:
“陛下,此举不妥,老臣应当避嫌,欧阳良翰是老臣举荐之人,应该换其它良臣去查,另外,若是欧阳良翰真犯错,老臣也有责任。”
“国老好担当,这时都不忘秉公行事,主动避嫌,国老真是朕之梁柱。”
皇帝这股语气,还有这种氛围,饶是蠢笨之人都能察觉到有些不妙。
但是老人没有后退,甚至上前一步,再度重申态度,动容恳求:
“陛下,不管如何,此事事关浔阳王,老臣恳请陛下接浔阳王回京养伤,毕竟是您的骨肉,绝不能有失啊。”
珠帘后方,龙袍老妇人纹丝不动。
那个身姿纤美的陌生女官正在给她轻轻捶腿,微微低头。
大殿内外一片寂静。
狄夫子原地跪下,重重磕头:
“太宗文皇帝栉风沐雨,亲冒矢石,方才平定天下,传于子孙。先帝将二子托付于陛下,陛下现在却要把天下移交给外姓吗?
“禀陛下,老臣观天下人,依旧还在思念太宗恩德,若立皇嗣,非太宗子孙,陛下与高宗亲骨肉不可啊。”
老妇人沉默下来。
大殿内气氛凝重。
胖乎乎老者恳请意切,以致哭泣不止。
安静了好一会儿。
龙袍老妇人似是轻笑了下,抬手打断面前女官捶腿的动作,示意她去掀开珠帘。
梅花状女官低埋脑袋,怯怯起身,掀开珠帘。
展露出了帘后情景。
狄夫子察觉到后,愣了下。
抬头迅速看了眼,视线没在龙袍老妇人与陌生女官身上多停留,一头苍发立即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