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位妇女永远也不知道,民警同志那所谓的出动警力,不过只是贴了几张寻人启事罢了。这种失踪人口本来就非常难调查,寻找一个走失儿童往往会消耗全市所有警力而且也未必能成功,所以通常所里也不会对走失人口有多少调查,只是敷衍了事地做个记录,安慰下家属,然后把案卷丢在档案室的角落里,任它积着充满着嘲讽的灰。从那一天起,我终于知道,世界上,真的有警察办不到的事,这意味着不是所有不公都有结果。这可能是我这一生认识的最深刻的一件事。后来,我在所里表现良好,被提拔至刑警。那一刻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因为我认为作为刑警,应该可以对手上的所有案子负责。现实就是,我到刑警大队的第二天,在档案室里,我又看见了我的悲伤——我连那些档案都懒得拿起来翻翻,光是看到那一堆灰就仿佛已经了知了一切。现在,唯一的犯罪嫌疑人被杀害,凶手依旧逍遥法外。我们那唯一的进展,和整个案情相比,简直就是个笑话。但我必须打起我最大的精神,因为故事还没有完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凶手最终一定会被我和韦空抓捕,再交给法律审判,也只有这一种结果!我按下门铃,开门的是端木慎,“早上真是不好意思了”“没事进来吧。”
还没等我说完,端木慎先招呼我进门。端木慎父亲出差了,母亲留在学校加班,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呃,早上我们聊到哪来着?”
端木慎挠挠头发。“说到谢易在学校受过欺负,话说你平时家里也没有人吗?”
我放轻松,以一种平和的语气问。“嗯,父亲下班之后通常都在家但是他出差去国外了。”
端木慎倒了两杯茶,谦谦君子。“直到有一天,他妈在外面找了个很有钱的男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谢震,当时他在这座城市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外贸家了,可我没在学校里见过他,也没人在学校里见过他,但班上所有人包括老师和校长都知道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