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媔进了宫更是不敢怠慢,每日忍着孕吐给皇后请安。
这皇后四五十的年纪,却是个豁达的性格,秦媔伺候她时,她都是笑盈盈的,连宫妃们相互置气也是巴巴的跑来她身边告状,她也是笑盈盈的开解。
但秦媔不是以前那个未出阁不谙世事的小娘子了,她知道一切不过是表面上的和谐。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能在这里遇见周时勋。
她进去时,他正坐在下首的凳子上,眉眼低垂着,唇角勾出一个浅笑正在听着皇后说话。正如他是南安王时的温和,她恍惚了一下。
见她进来他不过抬眸看了一眼,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又低下头恭谨的听着。
“媔儿,快来,来本宫身边坐下。”皇后慈笑着朝她招手,仿佛两人心中似乎坦坦荡荡,没人打小算盘。
“是,”她微微屈膝,又将丫鬟端着的茶盘里的茶递给他,才转身上去,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小杌子上坐下。
下面的人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扫过她的脸,复又垂眸静静的喝茶。
“摄政王,这位小娘子不必本宫和你介绍了吧?”她笑盈盈的望着周时勋问。
“娘娘明查,臣与她有过一段姻缘,只因她父兄不仁不义,至此将她弃了而已。”他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他转眸望着秦媔,唇边含笑:“想来臣当初是对的,若是和这样的一家人在一起,那必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媔垂首,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绞断,对他的话似乎没有异议。
皇后暗暗觑着两人,这种情况要么就是恨之入骨,要么就是在她这里演戏,不过往后有的是机会来试。
“秋狝的事,王爷准备的怎么样了?”
“虽已办妥,但陛下身子不适,朝臣也多有让陛下歇息的意思,”他顿了顿,方又道:“但臣以为,陛下刚刚登基,这样的盛会办起来才是意思。”
“朝臣不过是缅怀先帝,哼,这些老臣,忒会做好人了。”
他不会置喙朝臣的事,只是缄口,又扫了一眼一旁的人。
只见她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白的背颈,他心中微动,下意识的将喉结滑了一下,又垂眸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