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样,伸出胳膊关闭闹铃,然后裹紧被子继续睡。因为我知道,时间还很充裕,十一点出门接单,十点半起床绰绰有余。
这样的习惯在我还是一名学生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让闹铃提前足够多的时间响起,再把它关掉,做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姿态,继而在长久的对峙中获得某种虚妄的胜利感。
后来成了上班族,闹铃戏码继续上演。即便变成了一只“放养鸡”,也依旧如此。
无谓的挣扎,从未停止过。
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边。而我闭着眼睛,忍住没有打开它。
一个小时后,我起床刷牙洗脸,把手机快速揣进口袋,然后出了门。
q5启动后,我下意识掏出手机想要打开接单软件。就在屏幕被按亮前,我临时改了主意,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放假要干嘛呢?我没有想好。不过管他的,开出去再说。搞不好开着开着就有眉目了。
我把手机放进杂物槽,怀着无处安放的空虚上了路。
雨已经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城市的道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q5像一颗游离的电子自由前行:遇到第一个红绿灯右转,直行,过了两个红绿灯左转,直行到路口,再右转,上高架就这样漫无目的,随心所欲,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郊区。
停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时,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我朝杂物槽睨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电话。我猜是通信公司的推销电话,于是任由它震着。不曾想,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根本消停不下来。我火冒三丈,用力按下了接通键。
我选择不说话,等待对方先开口。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喂?是倪子忆吗?”
“你是哪位?”我冷冷地回道。
“打扰了。我是姚凯斌的爸爸。”语气十分和善。
我瞬间恭敬了起来:“叔叔您好。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斌斌在哪吗?他昨晚没有回家,打他电话没人接。”
“我不大清楚。会不会——是在书店里?”
“哪个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