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军装领口沾着酒渍,身上散发着劣质白兰地的酸臭味,却硬是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小、小姐,赏脸喝一杯?”
“抱歉,失陪了。”
她微微颔首,错身而过时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抓来的手。
军官的笑容僵在脸上,盯着她挺直的背影,突然狠狠啐了一口:“妈的,婊子还装清高!穿得跟窑姐儿似的,不就是出来卖——”
梶原千春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推开洗手间的雕花门,反锁的瞬间,军官的污言秽语被彻底隔在了门外。
镜中的她面无表情,只是从手包里迅速取出一小瓶药水。
忽然,门板便叩响。
一个甜腻到发腻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里面有人吗?谁把门锁上了?”
梶原千春迅速整理好手包拧开门锁。
迎面走进俩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裹着紧绷的黑色亮片礼服,臃肿的腰身被勒出几道肉褶。
女人踩着细高跟闯进来,浓郁的香水味顿时压过了洗手间里的檀香。
“锁什么门?当这儿是你家闺房呢?”女人劈头便是一句,吊梢眼里满是刻薄的审视。
她对着镜子补口红,鲜红的膏体狠狠刮过嘴唇,“新来的吧?这里的规矩都不懂——”
梶原千春低头拧开水龙头,温水冲过她纤细的手指:“抱歉,刚才肚子疼得很,顺手就拧了一下,结果把门锁上了。”
她声音轻柔,镜中的眼神却冷得像刀,“下次不会了。”
女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突然凑近她耳边:“少装模作样,我劝你还是赶紧下楼。二楼包厢的贵客,可不是你这种货色高攀得起的。”
说完她简单地补妆,甩着小皮包包摔门而去,留下一地刺鼻的香粉味。
这里的女卫生间有两个隔间,锁门的确不太合适。
梶原千春微微蹙眉,转身推开最近的一个隔间门——浓烈的酸腐味扑面而来,马桶边缘溅着未清理的秽物,在昏黄灯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却仍能感觉到那股混着酒精的馊味直往眼睛里钻。
隔间墙上用口红歪歪扭扭写着“贱人去死”,下面还画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