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明日还不是出嫁,我就这样不舍,真是古怪。明明和舜安颜两情相悦,能成眷属之好,我心中十分快活,可那天听小宫女说,往后我就是进宫,再不是出宫,心里就不痛快了。”
宸儿挽了姐姐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对姐姐来说,与舜安颜成为夫妻,是极好的事,但若不嫁人成亲,一辈子陪在皇祖母和额娘身边,也是极好的。可偏偏姐姐不能选,只能听皇阿玛和皇祖母安排,只能嫁人,那么对于姐姐来说,是此生头一回受委屈不是吗?姐姐有几分不高兴,一点儿不奇怪。”
这话好新奇,温宪满目欣赏的目光,问妹妹:“谁教你的,从哪儿冒出这样的学问,听你这么一说,我像是敞亮多了。”
宸儿笑道:“想着就说了,这算学问吗?”
温宪反手挽起妹妹,大步向前:“这可是大学问,回头让舜安颜给你备一份大礼,不然我心里不高兴,他不得受我的气吗?”
宸儿促狭地问:“姐姐舍得让额驸受气吗,不是还要替姐夫出头,好好敲打佟家老少吗?”
温宪道:“那是后话,我自然会护着他,可我这样突然不高兴了,我能不慌吗?”
宸儿笑道:“说到底,姐姐还是想嫁额驸,想嫁得连半分杂念都容不下。”
温宪红了脸,掐了妹妹的腰:“等你嫁的那天,看我怎么……”然而前方忽然拐过一队侍卫,见是公主一行,忙止步让出道,一个个都低着脑袋,十分恭顺。
温宪立时端庄稳重起来,对妹妹道:“先走吧,回去再说。”
太监宫女们上前,挡住了侍卫,好让公主通行,可宸儿忽然命他们散开,大方地问:“你们谁是富察傅纪?”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但见为首之人单膝跪地,行礼道:“奴才富察傅纪,叩见五公主、七公主。”
宸儿却唬了一跳,低声对姐姐说:“我随口一问的,怎么就碰上了。”
温宪问妹妹:“什么富察傅纪,他是谁?”
宸儿则先定下心来,朗声道:“那日你护了四福晋,德妃娘娘本该赏你,奈何近来事多,一时顾不过来,过些日子吧,还望你继续好好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