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未发声的刑部侍郎韩明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殿下所言有理。韩某愿奉命,三日内清理京兆周边冗兵编名,七日之内呈上初次册目。”
朱标颔首:“好,若三日不成,我自入部督理。”
这话更让韩明心中一震:太子不再是传话的工具,他真要亲理政务了。
议毕,各部离去。
朱标站在东宫廊下,手执折扇,望着天边的曦光缓缓洒落,似乎与初升的权力光芒一同照进他的心底。
这时,一道熟悉身影悄然而至。
“王叔。”
朱瀚走近,身着便服,神情懒散,仿佛对朝会毫无兴趣:“今日演得不错。”
“不是演。”朱标淡然答道,“是实操。”
朱瀚挑眉:“敢动六部,是不小的步子。你怕不怕?”
“怕。”朱标回头看着他,“但我更怕你一直护着我。”
朱瀚盯着他的眼神,良久才笑了:“好。你终于像个太子了。”
朱标也笑了笑,却不掩神色中的疲惫与戒备:“可朝中之人,不止一批老臣。”
朱瀚点头:“这只是开始。你若想真正执掌这天下,还得破三人之局。”
“哪三人?”
“太后、李景残党、江南书院。”
朱标蹙眉:“江南书院怎会?”
朱瀚道:“李景虽伏诛,但他曾借江南文人之名树声望。如今书院中人多有‘清流’之名,既清则不臣,既不臣,终生变数。”
朱标沉吟。
朱瀚拍他肩膀:“休息吧,三月开春,你需南巡,去见这些‘清流’。”
朱标怔然:“南巡?陛下未言……”
“是我替你拟了折子。”朱瀚含笑,“你若不上,天下文士永远不会服你。”
“你替我做主?”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朱瀚转身离去,衣袍翻飞,“下次你若不敢自己递折,我便什么都不管了。”
朱标望着他背影良久,终是一笑。
朱标上奏,请求南下巡行江南学政、地方赋役、书院纲纪。
朱元璋沉吟片刻,抬头看他一眼,点头:
“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