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气浪掀翻矿道,朱瀚被震飞出去,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见矿道深处还有间铁牢,里头关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正是王德彰说的“赵府尹“。
“赵大人!“朱瀚冲过去摇铁栅栏,“到底怎么回事?“那男子突然抬头,露出张血肉模糊的脸——舌头竟被齐根剜去!
朱瀚浑身发冷,忽然瞥见男子手指在尘土上划动。他抓起根木棍,看着男子写出歪扭的“淮“字,最后一竖拉得老长,像道滴血的剑痕。
夜色降临时,朱瀚带着重伤的赵府尹回到栖霞镇。镇上百姓举着火把迎接,三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道旁。
朱瀚下马时一个踉跄,后背的烧伤仍在渗血,他却将赵府尹交给妇人:“带他去看大夫,就说……就说瀚王欠你们个人情。“
回到临时落脚的破庙,朱瀚正要处理伤口,突然听见外头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他冲出庙门,正见朱标浑身是血地伏在马背上,月白衣袍裂了数道口子,露出底下金线绣的龙纹。
“标儿!“朱瀚接住栽下来的太子,触手滚烫。朱标却紧紧攥着他手腕:“找到账本了……吴氏……铁矿……“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
朱瀚这才发现他后腰插着半截断箭,箭羽刻着倭国特有的海浪纹。
朱瀚将朱标轻轻放在干草堆上,火光映得太子苍白的脸忽明忽暗。
随行太医颤抖着剪开浸血的衣袍,半截断箭插在腰眼处,箭尾雕着狰狞的浪花纹路。
“倭寇的破甲箭。“朱瀚用镊子夹起箭羽细看,箭头淬着幽蓝寒光,“箭毒是东海鲛人泪,半个时辰内必取性命。“
太医扑通跪下:“王爷饶命!此毒需用活人血做药引……“
“用我的。“朱瀚挽起衣袖,臂上金蛇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匕首划开腕脉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也是这般将少年轻按在墙角,任由滚烫的血滴进瓷碗。
三滴血落入酒盏,朱标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朱瀚按住他痉挛的手腕:“标儿,忍过这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