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高高在上的姨母,清贵的御史大人的爱也不过如此,
都和自己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无能。
孟廷希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里,躺在榻间,一闭上眼又不住地去想有关阿隐的事,
其实有时候想想,他也没有不甘心,只是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分明知道不可为却偏要为之的这颗心。
想着想着,他隐约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在他的榻边坐下,轻轻抚摸他的脸。
那种感觉真熟悉啊,像极了阿隐。
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
真的是她呵。
“阿隐,你回来了。”
他恍然一怔,然后握住她的手。
她还和从前一样,会俏皮地窝在他心口要他给她画眉。
他就起身拉着她去妆台前:“要远山黛,还是柳叶眉。”
姜布衣远远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又开始入梦了。
算算日子,她来孟家已经快三年了,这个“阿隐”也走了三年了,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孟廷希总这样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就待她相敬如宾,坏的时候就疯疯癫癫。
也寻了很多名医,可他们都说,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肯醒来罢了。
大抵是的吧。
这位林娘子最终入的是他兄长的穴,至死,也没给他留下半点遗言,任谁都该是放不下的吧。
只是在这个生不逢时的年代,最司空见惯的便是意难平。
仲文和阿隐是,
姨母和子赋是,
自己和凌官也是。
一样的阴阳两隔,
一样的爱而不得。
其实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痛,
是日复一日的空旷,再无回应的孤独,和记忆的那张脸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散了,
到了那时,方知何为心碎,何为无能为力。
比起仲文的一生,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多的遗憾,
她与仲文不同,她曾努力过,甚至不惜放下氏族私奔过,
她曾予她的郎君最真诚炙热的爱,而她的郎君还以她不顾一切地抗争,
他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