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寒闻言一怔。
快速理清思绪后,就顺着她的意思笑着道:“上回匆匆一见,也能看出御史大人待夫人是极好的。”
“他对我是很好,在外在内都尽到了为人夫的本分。”
张思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向室外,彼时的折光再次照映回来,零星落在她耳垂珠翠间,暗影斜斜:
“但究竟是真心实意的好,还是想让外人看到的好,只有我知道。”
忽然听别的女人提起故人的事情,翟青寒心里意味不明,下意识地错开目光,张思茵却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我知道他订过亲,满心的喜欢都给了那个人,对我对孩子不过是男人肩上的责任罢了,
我见过他怀念你的样子,也见过他曾为你彻夜不休,黯然神伤的样子,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与他的这桩婚事,原就来得不清白。”
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尚未化透的雪地之上,张思茵恍然一笑,似是神出:
“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天,那年上京的举子那么多,只有他,那么耀眼,芸芸众生之中我一眼就记住他了,但我不曾想过,他竟也和我是一样的心思,
收到何家聘书的那天,我是真高兴啊,捧着聘书看了一次又一次,怕父兄骗我,我又着人打听了一次又一次,确定他便是下聘之人,直到掀开盖头,看到他的那瞬,我整颗心都要化了。
他很疼我,知道我舍不得父兄,甚至不惜委身入住相府,此生有幸得遇良人,我每天都好似活在梦境之中,可慢慢的,我就没那么高兴了。
他待我很好,事事周全,礼重有加,但我知道那不是夫妻间的好,是疏离,客气的好,
起初我以为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不够贤良,他就不喜欢我了,于是我学着少说话,安安分分地守在他身边,我想只要我听话,他就该看到我的好了,
可不论我怎么做,他对我永远都是那么冷静,甚至默然,直到那天,我在他书房无意翻出那纸娟秀的退婚书。”
提起从前的事,张思茵心里还是难以平复的痛,比起痛,更多的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