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圣上考虑到苏州时疫一事,格外开恩给了特许:三年之内苏州赋税减半,各皇商进贡减半。
所以今年耗费在贡品上的精力也不算太多,往年要两月有余才能置办完的东西,今年十一月底就完成了。
有着八年前的前车之鉴,翟青寒不敢松懈,再三检查无误后,就打算着等雪化了便送货上京,岂料这天刚从府库回来,前脚正踏上入府石阶,下人就来报:“御史夫人张太太已恭候多时了。”
听到张太太一词,翟青寒不由诧异了下,虽说上回棠梨馆会见仲文一事是张思茵夫妇搭桥牵的线,但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前几天送了几分薄礼聊表感谢,她与他们夫妇再无交集,
为了回避,上回谢礼她甚至都没露面,而是以书信形势写下她的谢意,未免引起误会,就连信封写的也是“御史夫人张太太亲启”,
都回避到这份上了,她实在想不通张思茵此番登门究竟所为何事,若说回礼倒也不至于亲自登门,更犯不上生生等着她,一等就是大半天。
就这样抱着满怀的疑惑,翟青寒在前院会客厅见到了张思茵。
彼时的张思茵正无聊地摩挲着茶杯,分明一脸倦意,却端坐得极正,翟青寒顺着目光看去,倾下的夕阳自白雪化透的水面上折射过来,零零碎碎映在张思茵的侧脸直至下颌之间,衬得她宛若脂玉,不是明艳惊鸿的程度,却满身透着宁静,叫人看得心安。
听着动静,张思茵也转过头来,大抵是意识到两人的关系有些尴尬,她见到翟青寒的第一眼脸上就忽而现出了些窘色,但很快她又调整过来,窘迫的意味散得一干二净,还能大大方方地对室外的人展颜一笑:“你来了。”
两人都是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环境下长成的,但到了这个时候,两人间也没有太多客套,半盅茶水下肚,张思茵就找机会切入正题了:“不瞒你说,今儿我来,是为着我家夫君。”
“我家夫君”这样宣誓主权的话一落,翟青寒顿感不妙。
然而张思茵说完那话,眼里却没有含带半点恶意,反是尤为纯粹的对她笑了笑:“你大概以为我是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