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阳……就……从小就被欺负，被爸爸欺负，被同学欺负，却从来都不吱声，有人找他帮忙他也从来不拒绝，他特别希望可以跟大家一起玩，但是却又很少主动找别人玩……可能是被拒绝多了吧，他以前也有很努力地去改，去跟别人学，学着讲话做事都硬气一点，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后来易女士跟他说，他这样很好，不需要改变些什么，他就索性不改了。”
“他妈妈呢？”
“他妈妈被他爸打跑了。”易钰慢慢回溯着过去的事情，“张玉阳很讨厌吃牛肉，一吃就吐的这种。”
“嗯，为什么？”
“张玉阳妈妈以前就经常挨他爸爸的打，但是为了张玉阳，一直默默忍着，直到有一天……张玉阳说，那时候他还小，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名，就偷偷跟妈妈说，他想吃牛肉，他在学校吃过，特别好吃。”
年纪小不太懂事，却也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一点家里的情况，期末考试考了第一，才敢把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愿望说出来。
“张玉阳妈妈心疼他，就在逛超市的时候称了一点点牛肉，张玉阳爸爸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个牛肉就觉得生气，他觉得自己挣钱很不容易，家里情况那么不好，她居然还买那么贵的肉吃。”
易钰说着自己都有点哽咽了：“张玉阳跟我讲，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妈妈一直在哭喊，说牛肉买了七块二，说阳阳考了班上第一。”
“他只记得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和满脸的血。”
“从那天之后，张玉阳妈妈就走了，听张玉阳爸爸说，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不管张玉阳跟他了。”
顾铮忍不住将易钰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贫弱的母亲，无用却暴力的父亲。
还有年幼的孩子。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张玉阳的家庭不过是千千万万不幸家庭中的一个。
易钰说完这些，也沉默下来。
不管过了多久，想到这些事情，他还是会觉得气愤，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