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宗并没有因为李延庚父亲李永芳第一个投东虏而鄙视,毕竟人已经死了,李永芳该被鄙视是李永芳的事。
李延庚在赫图阿拉一把火,已经足够烧尽自己身上的屈辱。
何况,李延庚还是歹青第一个主动投他的歹青将官,杜度那只是被俘了才投降。
刘承宗干脆把镶黄旗的旗纛也拿来染黑,组了两黑旗,都是两千来人的标营,余下四千余汉蒙俘虏,都安插到别的营补充伤亡去了。
杜度跟李延庚关系挺好,见面俩人一个‘都督!都督!’一个‘英格!英格!’的叫,他乡遇故知,很快就聊一块去了。
刘承宗也没限制他俩交往。
李延庚是自己从歹青叛变,赫图阿拉一把火,用金国方言来说,承宗程度已经不亚于张献忠了。
而杜度则是老汗长孙,放他走都赖着不走。
这俩人忠诚可能不太多,但也都是走投无路之辈。
没什么叛变可能。
但刘狮子万万没想到,可能元帅府前途的证明方式,对杜度来说太过惨烈。
大军移师兴安岭松漠府城当晚,李延庚把杜度和黑旗吓炸了。
营啸,自己打自己。
起因是李延庚从小到大只穿过金军明甲,没穿过明军的暗甲。
那会钱士升的铭文还没写好,正跟张献忠彻夜研究,松漠府的路也窄,大军得驻上几日,黑旗营就负责在松漠府城外掘壕。
那城的城墙已经快夯好了,但还需要很多土方,改变外面的地形,便于火炮射击。
俩人都有本部人马,也有亲信副将打下手,就比较闲。
李延庚闲着,找上刘承宗,请求赐他一块大明的发巾,还有一套元帅府军官的布面铁甲。
这点小要求,刘狮子肯定满足,不光给了铁甲,还把自己的佩刀送出去了,以示对首降之人的亲近。
他自己刀子多得是,出来打仗,两匹战马四口刀四张弓这都是必备的,给了一柄还有三口,何况这次与歹青交战,单是好刀就弄了二十多口。
李延庚开心极了,穿整齐铠甲、戴二手发巾、挎着雁翎刀,当晚就去找杜度叙旧。
虽然俩参将不用防着,但毕竟俘虏得防着,因此两个黑旗在一个驻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