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丞打包票:这是自然。
栾信得以脱身:女君,回栾府吧。
那不是他的阿姊,更不是他的家。
秋丞看他意志消沉,时常登门探望,更是主动提议给了他容身之处:秋某虽无经世之才,劳碌数载也攒下些清名。公义要是不嫌弃,不妨过来,这正缺个幕僚策士。
栾信摇头,生怕对方误解,解释自己想出去游历散心的想法,或许见得多了能让心境开阔,从此番打击中彻底走出来。他隐约有种预感,若能突破迷障,必有一番收获。
秋丞闻听此言,笑着拱手祝福道:如此,便祝栾君文运长远,期待下次相逢。
栾信怔怔道:好,一言为定。
秋丞给了他活路。
若非秋丞,这条命合该葬送在那一年。
又是一声惊雷将栾信混沌思绪拉了回来。
栾公义,你全然知晓却故作不知!久违的,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秋丞就站他身侧,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睛,语气似责备又似无奈,栾君何不饮剑自刎以证忠义!
栾信垂首不语。
时至今日,你还能毫无芥蒂效忠贼人?
栾信:她不是贼人。
抑或,你能心安理得全身而退?
不能。
还是能为我雪恨让她死于弑主之下?
栾信声音颤抖:…不能。
那你无路可退!
最后一个字落下,幻象瞬间散去,在他跟前化成一把佩剑。这把佩剑却不是栾信时常悬挂剑带的那把,是一把造型朴拙的雪亮长剑,剑身极其轻薄雪亮,能映出他的脸。
是主上的剑。
栾信混沌思绪悄然浮现这一念头。
他手指颤抖握住剑柄,将这把剑拾起。
剑锋抵上脖颈的瞬间就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只需他手腕稍微用力,这把削铁如泥的剑就能像主上带走无数敌人一样,将他带走。
良久,剑锋却未动分毫。
反倒是栾信微微垂出了笑声。
这笑声是从他胸臆一点点溢出,隐约可闻些许疯癫。栾信此刻能确信主上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真的,文心文士也好,武胆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