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声音从身旁波格莱里奇那里传来。
“哈问错人了吧。”
范宁目不斜视,同样凝望着下方黑压压的一片。
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自己的心情。
到处都在爆开闪光灯的白炽,相机快门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这种该死的问题,到底是关于“蠕虫学”,还是纯粹属于当局泛滥的管控,不应该去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商量么?
“你的建议,也是你的权力,或者,职责。”波格莱里奇说道。
范宁皱了皱眉。
他遥望着远处隐隐轰隆的天际线,再回过头开始琢磨“滤镜退去”的含义,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
哗啦——
忽然感觉有一大堆什么东西进到了自己眼睛里!
进到?还是泼到?
那种感觉就像开车一头扎进了巨大的水坑,五彩斑斓的泥浆顷刻间溅满了挡风玻璃,台上的范宁下意识地难受低头,忍不住揉起了眼睛!
感觉到了。
他感觉到了。
那股恶意!
成为“掌炬者”之后,来源不明,难以描述,仿佛是来自世界深空中的整体性的恶意!!
“实事求是地说,实事求是地说,实事求是地说”
“你真觉得这个病入膏肓的世界存在拯救的必要么?”
“你应该也就是还有些世俗残念想图个爽快与欢愉吧,呵呵,呵呵”
“无伤大雅,不急一时,无伤大雅,不急一时”
“我,还有少数人,在玫红极光与蓝青电光争夺色彩的天空下约见于你,那天无夜晚亦无黎明,只存在预备为午的时辰和停滞于午的时辰”
“预备为午的时辰,停滞于午的时辰”
视野中的色彩一时间变得泛滥无比,范宁颅内开始涌现出层层虚幻跌荡的幻听,以至于他觉得广场下方那些注视自己的民众眼神,都发生了某种古老而陌生的变化。
“注意到有一种叫‘双盘吸虫’的事物,是蜗牛在摄食过程中感染上的一种寄生虫”
除了f先生的声音,还有父亲文森特的声音,以及一些噪杂无比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