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茶水,轻声问道:
“宗岱兄平日里是如何写诗的?”
“我嘛,我这人向来自我,我小时候写诗,自然是想写什么写什么,现在不大写诗了,主要是搞翻译,那也是拣我喜欢的、为之狂热的作品翻,创作嘛,一定要用最适于自己个性的方式,不然是做不成的!”
沈从文笑着点点头:
“宗岱兄向来潇洒,不过在写文章这件事上,我跟宗岱兄一样,我向来是不管旁的人怎么说,只管走埋头我自己的路。要说被骂,这几年我被骂惯了,可我依旧发我的声,写我的文章。我写的时候便知道我这些话在某些人眼里是不合时宜、反世违俗的迂论,可我就是忍不住要讲!我始终认为,作家应该忠于现实,忠于自己,我是个乡下人,我只能写我见过的,听过的,心里有的,人家批评我是‘记着艺术,忘了时代’,可是我却要说,身为一个作家,不能只记着时代,却忘了艺术!”
屋子里安静极了,接着梁宗岱突然大声拍起掌来,大家也跟着大声鼓掌,热烈的掌声沈从文涨红了脸,胸口微微起伏着,这番突如其来的、发自肺腑的发言似乎让沈从文自己也没有想到,见周围的人都用或赞许、或惊讶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讷言的自己,眼镜后的双眼也微微发红了。
周曦沐深思熟虑之后,谨慎地开了口: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能写什么就写什么,不必趋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