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拿出一个藏身洞窟来见面,保密方面不必担心。
许寇孤身赴宴。
谢池鱼是典型的儒门宗师模样,如果说道门真人的刻板印象应是仙风道骨,那么儒门宗师的刻板印象就是端正儒雅,这样的人当然不好与江湖沾边,所以才有了赵常德这种人的存在。
谢池鱼正站在一座临湖的亭子中,见许寇一人前来,不由道:“许高功好胆识。”
亭子四周站了不少人,不仅是江湖高手,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应是佩戴了大号手铳。
许寇环视一周,笑了一声:“难道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难道这里不是道门的地盘?”
“这里当然是道门的地盘,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谢池鱼侧过身子,“许高功,请。”
许寇走入亭子,谢池鱼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只剩下他和许寇。
谢池鱼道:“许高功不远万里从玉京来到金陵,定有高论,谢某当洗耳恭听。”
许寇笑了笑:“在谢先生面前,我没有高论可言,只是想请谢先生帮个忙。”
谢池鱼不置可否,只是稳稳地安坐,端着盖碗,用碗盖撇去杯中浮叶,沿着杯沿喝了一口——这当然不是端茶送客,这位谢家二老爷素来以藐视礼法着称,年轻时也是十分轻狂的。盖因他是受制于宗法才痛失家主之位,不是礼法的最大受益者,自然要藐视礼法。
许寇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谢家自大晋年间随着理学一派而兴,大晋与士大夫共天下,谢家在那个时候便权倾一方。后来金帐以宽失天下,对于士大夫的放纵更甚于大晋,几乎如包税人一般,江南大户们更是无法无天。乃至大魏年间,士绅们虽然有所收敛,但仍旧狂妄,海贸说禁就禁,南洋说弃就弃,兵变说变就变,皇帝说落水就落水,不得了啊。仔细一算,这是多少年?皇帝可以变,你们从没有变过。所以说什么可以亡国不能亡天下,这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直到道门来了,不信你们那一套了,也不用你们了,开始去儒门化。你们禁海贸,道门干脆把南洋拿下来。你们想要渗透道门,可玉京是道士之城。你们是地主,可道门搞造物搞工程。所以你们就靠边站了,这个时候你们就要长歌当哭,大哭亡天下,亡了你们的天下。